我不洗衣服和头发的理由是因为我觉得那样做太愚蠢了。
我看到日日年年如同一长串白晃晃的箱子向前排列,在箱子与箱子之间横隔着睡眠,仿佛黑色的阴影一般。只是对我来说,那将箱子与箱子分隔开来的长长的阴影突然之间啪的一声绷断了,一个又一个白天在我的面前发出刺眼的白光,就像一条白色的、宽广的、无限荒凉的大道。
今天洗了,明天还得再洗,我看这事愚蠢极了。
连想一想这事我都觉得累。
我只想什么事只干一次,干完就拉倒。
我想让他明白的是:他不会一直都赢。从竞赛的角度来说,我希望他能意识到,生活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输和赢的游戏。你想赢还是想输?你想赢!想赢的话,你就要按某种方式去生活,必须要去做一些事。如果你做了这些事,最终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每次思琪在同辈的男生身上遇到相似的感觉,她往往以为皮肤上浮现从前的日记,长出文字刺青,一种地图形状的狼疮。以为那男生偷了老师的话,以为他模仿、习作、师承了老师。
她可以看到欲望在老师背后,如一条不肯退化的尾巴——那不是爱情,可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别的爱情了。她眼看那些被饮料的汗水濡湿的小纸条或是九十度的腰身,她真的看不懂。她只知道爱是做完之后帮你把血擦干净。她只知道爱是剥光你的衣服但不弄掉一颗纽扣。爱只是人插进你的嘴巴而你向他说对不起。
那次李国华把头枕在手上假寐的时候说了:“看过你穿制服的样子我回去就想过了。”思琪半恶心半开心地说:“想入非非。”他又开始上课:“佛学里的非非想之天知道吗?”
我也是愿您幸福。瞧,大伙见到您也有这样的时候:您感到寂寞,发牢骚;有时我还偶然发现您在掉眼泪。自己一辈子孤单一人,连说几句话的人也没有,‘您抱怨道,‘孙女们都东跑西颠的,我劳累不堪,劳碌了一辈子——哪怕让我去见上帝也好啊!待到女孩子们一出嫁,就剩下我孤苦伶仃,子然一身!’等等。可是这里,在您身边就坐着一个可敬的人,他会吻您的手,替您巡视田野,挽着手陪您上果园,与您玩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