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夏天里,音乐声彻夜从邻居的屋子里传来。男人和女孩儿在他的蓝色花园里,在细语、香槟和星星之间如飞蛾般来来去去。午后涨潮时,我看着他的客人从他的浮台高处跳水,或躺在他私人海滩的热沙上享受日光浴,他的两艘汽艇则从海湾破浪而出,拖着划水板驶过激流浪花。每逢周末,他的劳斯莱斯轿车变成了公交车,从早上九点到午夜过后仍忙碌往返市区载送人群,他的旅行车则像只敏捷的黄色小虫,一蹦一跳地与每一班火车会合。
他们俩忧郁地、悲痛欲绝地并肩坐在那儿,好像暴风雨后被抛到荒凉海岸上的孤孤单单的两个人。他望着索尼娅,感觉到她对他的爱是多么深。说也奇怪,人家这么爱他,他却突然觉得沉重和痛苦起来。是的,这是一种奇怪而又可怕的感觉!他来找索尼娅的时候,就觉得他的一切希望和出路都寄托在她身上;他期望她能多少分担他的一部分痛苦,可是现在,当她把整个心都掏出来给他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和意识到他比以前更加不幸得多。
我比任何人更爱你,随时都想和你在一起。如果我放弃比赛,就可以救你一命,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所以,我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正因为我一直在追求梦想,所以才活得像自己,你也才会喜欢我。我时时刻刻想着你,但请你让我继续追求梦想。
他张开这人工翼,轻而易举地飞上天空。同时,理智之光照耀的人生的悲欢沉沦在他的眼底下。他向穷街陋巷投以讽刺与微笑,穿过一无遮拦的太空,径直飞向太阳。他似乎忘记了古代希腊人因这样的人工翼被阳光晒化而终于落进海里死去的事。
那些金链子像精致的小铃铛叮当作响。清脆的铃声,还有丝绸锦缎和精纺麻布的窸窣之声,在大气中振起了一股轻风;这股宝气香风,煽动了远处圣安东尼区的贫民和他们辘辘饥肠中的饿火。
在这儿投之一诺,在那儿赐之一笑,一会儿对一个走运的奴才低语一声,一会儿对另一个奴才挥一下手,大人和蔼可亲地穿过他的一间间屋子,一直走到边远的“真理的周缘”。
水潺潺流动,河水湍急奔流,白天流入黄昏,城市里有这么许多生命按照规律进入死亡,时间不等人,那些老鼠又在他们那黑暗的洞穴里挤得紧紧的睡着了,化装舞会在晚餐时分欢天喜地地开场,一切事物都在按自己的规律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