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工业化和有薪就业的推进,雇佣的、外部的、男性工作与家庭的、内部的、女性工作之间产生了区隔。当男人远离家乡,到工厂和商业空间从事生产劳作、带来收入时,妇女却在花钱,尽管这是为维持家庭正常运行必要的开支。女人不再是生产者,而是成为负责家庭采购的“自雇者”。男人与女人的劳动空间彼此隔离,导致他们的经济地位和思想观念也发生了极大变化,这一切“破坏了婚姻中的两性平等,使女性成为仆人般的角色”。尽管女人和以前一样,完成着家中的劳作,但现在她们的地位却大不如前,毕竟,人们会认为花钱的人不如挣钱的人重要。
从此,广告的话术在本质上发生了变化。它不再专注于描述产品功能,而是要去赞美产品的“心理效用”,也就是产品能为社会和人们带来什么好处。广告开始表现出其象征性的特点,它们彰显汽车为人带来的地位和声望,而不介绍汽车本身,它们着重强调肥皂的性暗示,而不专门去讲肥皂本身。现代广告就这样超越了商业交流的经济理性维度,构建了一种社会想象。
商品可以满足人类的种种基本需求:快乐、自尊、友谊、爱情和家庭……并最终实现幸福。简明扼要地说,这些媒体想表达的意思就是:“用钱换一件产品,再用这件产品换幸福。”
媒体市场话语最具体的效果是诱发攀比,并由此引起焦虑,尤其是女性的身体被媒体大做文章。当一个女人翻阅杂志时,她会感觉到“杂志上所说的‘她应该成为的人’与她本人之间有非常明显的差距”。
媒体的宣传在暗示人们,身体必须经过锻炼、改善,才能达到理想的样子。于是市场上出现了各类整形美容服务,号称可以帮助人们变美,商家还为此设计了各种宣传话术:“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不知道自己能够变美的女人。”这类宣传话术提出了一种错误的二元论观点:女人要是不自我拯救,就会被抛弃。所以在这种论点下,女人必须努力让自己的形象引人注目、惹人喜爱。化妆品行业及整形业也一样,都是用了这一套论点,让人的身体成为被加工、被物化的对象。
反主流文化的本质也是一种消费文化,因为它基于人们的自恋和展示欲望,基于人们想向外界展示出自己所拥有某些符号和特点。所以,反主流文化也一样要遵循既定规矩,需要通过特定的符号物,来展现玩世不恭和不循规蹈矩,通过让自己与众不同来获得一些社会收益,从而抬高自己的身份。所谓的“酷”,意思就是随时随地都保持一种假装冷漠的姿态。这种“酷”文化彰显着一种傲慢和讽刺的情绪,有着丹迪主义的风格,是一种对自我形象的塑造,激烈、超脱又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