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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谢由香里不催我去找工作。但因为她取得了馆员资格,目前在美术馆领的薪水远高过我以前在油画修复工坊领的钱,所以有时候我会感到不安,似乎她不需要依赖我的收入,甚至是我的存在。算了,那只是不足挂齿的旧时代的男性尊严。但话说回来,一把年纪的男人还得吃软饭,无疑是父亲最瞧不起的一件事。
尚否 回应
在我单身的时候,她每次打电话来都嚷着结婚、结婚。最后竟然开始恳求我,说“跟谁都可以”“就算结了再离婚也行”。那已经不是在为我的幸福着想了,我觉得她在意的只是世俗的眼光。我终于受不了地回她:“既然那么想要我结婚,你们就让我看看结了婚的夫妻能幸福成什么样啊。”没想到母亲说了句“你这话太过分了……”就突然沉默了下来。那时的母亲,让我感觉到她打从心底在后悔自己的婚姻。而对于那错误婚姻的结晶的我来说,打击就更大了。
这一天发生的这些连事件都称不上的小事,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因为正是在这一天,我第一次感觉到父母不可能永远都像以前一样。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即便我眼看着父母年华老去,我却什么都没有做。我只能不知所措地远远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父母。而第二天,我甚至忘记了这些事件,仍对他们的存在感到厌烦,然后马上回到了属于我自己的、与他们毫不相干的日常生活。双亲会老,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会死,多半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是,没能与他们的衰老或死亡发生一点联系这件事,对我来说如鲠在喉。
失去了父亲和母亲之后,我就再也不是某个人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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